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雜家黃宗江辭世 曾創《柳堡的故事》等電影劇本

昨天,著名劇作家、表演藝術家、作家黃宗江先生於下午2點29分,在北京301醫院逝世,享年89歲。宋詞說,黃宗江老人的幾個女兒要麼出生在南京,要麼在南京生活過。2007年3月,黃宗江最後一次來南京,記者曾爲宋詞、子聰與黃老拍下了合影。

雜家黃宗江辭世 曾創《柳堡的故事》等電影劇本

昨天,著名劇作家、表演藝術家、作家黃宗江先生於下午2點29分,在北京301醫院逝世,享年89歲。提起電影《柳堡的故事》和唱遍大江南北的電影插曲《九九豔陽天》,估計沒有人不知道。他的劇作和他的隨筆,以及他的爲人,無不被人稱道。黃宗江曾說過:“不知誰創造的‘好人一生平安’,其實好人一生多不平安,且多坎坷!”確實,黃老的一生充滿了坎坷,但無論他走到哪裏,總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。因此,我們祝願他:“好人一生心安!”  黃宗江是浙江瑞安人,1921年出生於北京。10歲時即以“春秋童子”的筆名在《世界日報》上發表獨幕劇,後就讀於天津南開中學,積極參加南開劇社的活動,畢業後入燕京大學外文系,與孫道臨等一起組織燕京劇社,演出曹禺《雷雨》等名作。1940年退學至上海成爲職業話劇及電影演員,參加了話劇《愁城記》、《蛻變》、《正氣歌》、《楚霸王》等演出。1949年黃宗江加入人民解放軍,成爲文藝戰士,1958年調入八一電影製片廠任編劇,先後創作了《海魂》、《柳堡的故事》、《農奴》等優秀的電影文學劇本。黃宗江才華橫溢,曾被聘爲西柏林國際電影節評委。

傳奇人生:17歲愛上一個女孩子

黃宗江在中國同時代的文化人當中,是極富傳奇色彩的一位雜家。他讀過大學,癡迷演劇,當過水兵,寫過劇本、文章,還做過文化使者。現在許多人一提到黃宗江,都會將他和與之參與主創的廣爲流傳的愛情故事聯繫在一起,而事實上,黃宗江的一生也總和浪漫的愛情難解難分。

1935年,黃宗江考入了具有悠久演劇傳統的南開中學,同時也邁出了他浪漫人生的第一步。黃宗江不到17歲就愛上一個女孩子,這個女孩子長得特別像英格麗·褒曼。可是這個女孩子不會演戲,但黃宗江就覺得很好,於是兩人就真談情說愛了。後來,黃宗江聽說這個女孩子鬧自殺,不是爲他,是爲另一個比他年紀大的男人自殺。黃宗江受不了,於是分手

情路精彩:求愛信寄到南京

1940年冬天,爲情所困的黃宗江中斷了燕京大學的學業,隻身前往上海,投奔向往已久的進步劇團“上海劇藝社”,開始了他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出走。解放後追求阮若珊,黃宗江已離婚,成爲自由人。他就給她寫了一封長達萬言的求愛信。這封信把阮若珊嚇了一跳。因爲她對黃宗江並不熟悉,可是黃宗江對她則做了大量研究。當時阮若珊已經是南京前線話劇團團長,準師級幹部。與阮若珊的結合使黃宗江找到了一個心靈的歸宿,黃宗江創作出了《海魂》和《農奴》等一大批極富感染力的作品。

性情中人:講真話心裏始終平靜

黃宗江是一個講真話的人,心裏始終是平靜的,他曾告訴記者,他一直在關注熱點,每天看報、看電視,還請人幫他看網上發生的新聞。他對當下京劇要申遺很是搖頭。他說,“這是發什麼瘋呀,京劇不是崑曲,還有那麼多人在,那麼是否也可以說,南京整個城市都可以申遺了,因爲南京這麼有文化呀。這是一股風,不要亂搶遺產,該是你的就是”。記者曾問他對現在的電影、電視的看法。有人說電影要與戲劇離婚,電影要丟掉戲劇的柺杖。對此,他認爲要復婚,再生幾個雜種纔好。“以前我們看不起電影,說沒文化,現在又有人說,電視沒文化,我看,電視的莎士比亞也還沒有出現。”他強調說,藝術創作要雅俗共賞也要雅俗分享。

被稱爲“好老頭”的大哥黃宗江去了,如今黃家兄妹中,二弟黃宗淮上世紀80年代去世,三弟黃宗洛中風,四弟黃宗漢身體也不好,妹妹黃宗英則坐在上海華東醫院的輪椅上。回望過去,黃宗江給南京留下了衆多故事,也結緣了許多真心朋友。我省著名作家宋詞先生,昨天是第一時間得到黃宗江逝世消息的人,他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,心情沉重地說,他託朋友發去兩副輓聯表示哀思。

“因我們都喜愛京劇,他成爲我最好的朋友,原本我今年要去北京爲他90歲生日祝壽的,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了。”昨天下午4點鐘,記者第一時間得知黃宗江去世的消息,立即打電話給在南京的我省著名作家宋詞先生,電話中,他的聲音略顯沙啞。

宋詞先生說,黃宗江住進醫院就是眼前的事情,之前身體一直很好,“今年8月,他感到自己有點厭食,他的所在單位八一電影製片廠爲他在北京301醫院進行了體檢,結果還查出腸道上有個息肉,於是建議他手術治療。9月30日動完手術後,黃老就感到有痰難吐,後來引起肺部感染,最後腎臟衰竭,導致心臟衰竭。他於昨天下午創作了兩副輓聯,委託黃宗江創作《柳堡的故事》合作者,胡詩言的女兒代爲敬獻鮮花和輓聯。昨天,宋詞將輓聯發來本報。一副上聯是:爲人爲文道貫終生享譽海內海外一代真名士。下聯爲:重情重義交由滿天下縱橫藝苑文壇無人不識君(“由”非“友”——編者注)。另一副上聯是:相交六十年知己已去,下聯爲:淚盡斷腸時我生何堪。

曾經:他走到哪裏總是笑聲一片

回想起於黃宗江60多載的友誼,宋詞歷歷在目。“他比我大11歲,今年是他虛90歲的生日。”何時與黃宗江結下友誼,宋詞記得十分清楚。“我們是1949年認識的,1952年,我加入了南京文工團,他分配到當時的三野文工團,也就是南京前線文工團的前身。風風雨雨六十年,我們的友誼從未斷過。

宋詞說,黃宗江老人的幾個女兒要麼出生在南京,要麼在南京生活過。黃老與第一位夫人朱嘉琛就是在南京合演了魯迅的《過客》。黃老最後一場與前線話劇團前團長阮若珊的戀愛也是在南京開始的。在宋詞的記憶中,黃宗江是一位特別受人喜愛的老頭,“無論他走到哪裏,總是笑聲一片,非常詼諧,有趣。他很重友情,今年8月,他託南京《開卷》執行主編子聰先生給我帶回一瓶茅臺酒,我很感動”。子聰告訴記者,他8月去北京看望黃老,當時他還很健談。

2007年3月,黃宗江最後一次來南京,記者曾爲宋詞、子聰與黃老拍下了合影。宋詞說,黃老隨後笑着調侃道:“這是我在南京的告別演出。”

本版撰文 蔡 震

2007年來南京爲本報題詞

2007年3月25日,闊別南京十多年後,80多歲高齡的黃宗江又一次乘飛機來到南京。記者聽說他的到訪,多方聯繫後方知黃老去遊夫子廟了,還第一次乘船遊覽了外秦淮河,晚間回到鳳凰臺飯店,記者前往拜訪。走進他的房間,正好看到黃老一邊吃藥,一邊在看當天的《》。記者要幫他倒水,他說不要,我自己能行,你越幫越亂。

等他吃完藥,記者問他對《》的印象,黃老評價說,“有看頭,信息量大,有自己的立場”。記者請他爲讀者題詞,黃老說,讓我好好想想,隨即在房間裏低着頭踱起步子,最後停下來拿起筆在紙上寫下:“宗江源出揚子”,讓我們看到了黃老的智慧與文采再一次閃爍。第二天,記者採寫的報道見報,上百家網站給予了轉載。

那天,黃老告訴記者,他是帶着三個女兒來南京的,他風趣地說,“女兒不同意我這樣講,應該講是她們帶我來的”。他透露說,三個女兒有兩個是在南京上的國小,最小的出生在南京。“我已望九去了,此次來南京是喜今,是來‘訪舊問新’,是追溯半個世紀的塵封記憶。”

沒想到那次會面,竟成了最後的惜別。前幾日,記者還與南京的幾位文化友人說起過他,如今,像黃家幾兄妹這樣在中國文藝史上的風雲人物,健在的越來越少,一個個都將離我們而去。此時,應當抓住最後機會,爲他們留下寶貴的記憶,爲他們整理值得後人尊敬的經歷。在無法挽留他們身體的時候,這也是我們唯一所能做到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