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雅莉《Q》：包裹糖衣的青春悲喜劇

黃雅莉新專輯的第一波單曲《還能好好玩耍嗎》讓人見識到她“Zuo”的能力，Kuso搞怪加嬉皮，音樂新鮮感誠意十足。整首歌就是這樣，從編曲、旋律、歌詞、唱腔、配器各個角度不停激化、衝突，渲染着一份甜膩的美感，以及優雅而不自怨自艾的憂傷。

　　黃雅莉

搜狐娛樂訊 黃雅莉新專輯的第一波單曲《還能好好玩耍嗎》讓人見識到她“Zuo”的能力，Kuso搞怪加嬉皮，音樂新鮮感誠意十足。從已經放出的專輯宣傳照來看，似乎新作玩的就是這樣一種調調：有童心未泯的彩虹色澤，又帶着幾分黑色幽默與自嘲超脫。這種做法是很聰明的——因爲華語流行一般講述的要點即：感懷青春、歌頌愛情、讚美生活、勵志人生等，已經有了成千上萬首相似的歌曲、相似的表達方式了，你在今天就算唱得再好聽，也不一定能真的打動人。與其墨守成規、繼續從正面積極的角度啃市場的老，不如試試從反方向出擊，來測試一下歌迷的敏感度——以喧囂來表達嚴肅態度，以歡笑來宣泄憂傷感懷，這似乎是黃雅莉今年新專輯昭示的概念突破口。

《還能好好玩耍嗎》以一派沒心沒肺的姿態，表達了對新生活的渴望；而新歌《Q》——則是以幸福快樂的糖衣包裹懷戀與哀傷，在復古電子的情調中唱頌青春悲喜的感慨。從編曲到演唱都甜膩得很，但放在嘴裏不停地品其滋味，漸漸就會讓你嚐到內裏的、深刻卻不消極的苦澀。

第一段主歌的歌詞“牆皮剝落/落在地上打坐的時間裏/火紅的日出/仰視的角度/對成熟的領悟”以及副歌“原諒我/張牙舞爪地長大卻受了傷/因爲我的青春好像結了霜/走過春夏秋冬/輕輕想起你/不再感到被回憶拋棄”，都有“傷青春”派文藝歌詞的樣貌，但在實際聆聽的過程中，你會發現編曲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似的：復古的8-Bit電子風格，融匯時下流行的日式電氣澀谷，節奏強烈而緊密，各種歡樂的音效採樣不斷被添加在幾分鐘的歌曲裏，和歌詞形成的“日暮夕陽、回望哀傷”形成鮮明對比，似乎方向感有差。但實際上這並不矛盾——衝突的表達方式不是比較哪邊的力場更高，而是兩者交融的中心在何處，以及歌者的演唱情緒統領向何處。《Q》中的黃雅莉，唱腔深諳爵士風情，又有戲劇感十足的Drama張力。歌曲配合主唱的和聲極少（不包括最後大量的人聲採樣），旋律主線極度婉轉、清澈而變化多端。整首歌聽上去就像一臺復古風味的嬉皮舞臺劇，集豐富的故事性於一體，又如悲喜交加的人生劇場一般，盡情地釋放着對昔日不再的苦澀感懷。其實主題很深刻，只是包裹在嬉鬧的氛圍中緩解、削弱層層壓力，最後只留下“Ah Cute”一句口號Slogan，讓你接着朝明天看，繼續自我激勵，繼續向着人生“橫衝直撞”。“Ah Cute”有些類似前幾年非常流行的“C'est la vie”（這就是生活），幾分無奈，但絕對不消極、不負面，只是很清醒，很務實。

“我想飛/卻不要一對翅膀”這句歌詞出現在後半部分，是值得反覆咀嚼幾次的。整首歌就是這樣，從編曲、旋律、歌詞、唱腔、配器各個角度不停激化、衝突，渲染着一份甜膩的美感，以及優雅而不自怨自艾的憂傷。民謠風格的青春派歌曲已經讓我們吐夠了，但黃雅莉這首《Q》在濃郁的復古電子中歡樂地揭開一層傷疤，還真是新鮮而深刻的。你說它矛盾嗎，衝突嗎，悲喜反覆無常嗎？其實很正常啊，人生本來不就是這樣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