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髦館

位置:首頁 > 明星 > 大陸星聞

李爾王劇照舞臺劇曝光 誰把《李爾王》變成了莎士比亞喜劇

11月20日,鈴木利賀劇團的《李爾王》在滬首演,全場笑聲不斷。因爲有中日韓三個國家的演員,臺詞銜接用了不同語種。韓國演員的“思密達”一出,場下就樂開了花...

李爾王劇照舞臺劇曝光 誰把《李爾王》變成了莎士比亞喜劇

11月20日,鈴木利賀劇團的《李爾王》在滬首演,全場笑聲不斷。

因爲有中日韓三個國家的演員,臺詞銜接用了不同語種。韓國演員的“思密達”一出,場下就樂開了花。待到康華爾在挖葛羅斯特雙眼時因誤傷自己而死,葛羅斯特在喬裝的愛德加指引下原地撲倒,笑聲更是此起彼伏。
假使有觀衆晚些進場,看到這一幕,興許會有誤入《威尼斯商人》演出的錯覺。畢竟,《李爾王》到底還算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一,鈴木忠志導演也沒有刻意進行喜劇化的改編。
所以問題就來了。誰把《李爾王》變成了喜劇?
爲了什麼走進劇場
鈴木忠志的《李爾王》頗堪玩味。演的是莎翁劇,配樂用了亨德爾和柴可夫斯基,服裝和表演風格,滿是日本傳統戲劇藝術的身影。而且,鈴木劇團的肢體表演和舞臺美學,呈現出鮮明的特徵。
然而,觀衆在演出結束後的答問環節關注的卻是:中文字幕是不是缺失了,沒打全?爲什麼不考慮起用“全華班”的演出陣容?
作爲答問的主持人,上海戲劇學院教授谷亦安用“凝重”二字來形容鈴木版《李爾王》。但觀衆在演出過程中,卻是以笑聲迴應的。

11月20日,鈴木利賀劇團的《李爾王》在滬首演,全場笑聲不斷。因爲有中日韓三個國家的演員,臺詞銜接用了不同語種。韓國演員的“思密達”一出,場下就樂開了花...

從全場的笑點來看,無論語言還是劇情的乖謬,本質上都由時空錯位語境懸殊而來。年代變了,語詞、情境的含義也在遷徙。小姐已不是當年的小姐,同志也不是當年的同志,要求悲劇仍舊帶着古典的面罩,似乎已是強人所難。
更關鍵的問題是,觀衆走進劇場,是爲什麼而來?其中有多少人是通了莎劇經典一關,並粗曉鈴木訓練法等專業知識有備而來?或者,至少爲了求片刻深刻的體驗而來?
在《李爾王》演後談環節,鈴木說“字幕不是沒打全,在日本演出時,根本連字幕都沒有”,並直接建議觀衆事前看莎士比亞的《李爾王》,瞭解劇情後再來。他甚至並不在意,要給觀衆一個鈴木版李爾王的形象,因爲他在乎的已經不是舞臺呈現了怎樣的莎劇人物,而是“通過莎劇來展現我訓練演員的方法。”
對大師鈴木而言,這部首演於1984年的《李爾王》,在上海走過了10年的當代戲劇節舞臺上,仍要向觀衆解釋一些經典戲劇ABC,或許構成了當晚最有悲劇氣氛的情感片段。

11月20日,鈴木利賀劇團的《李爾王》在滬首演,全場笑聲不斷。因爲有中日韓三個國家的演員,臺詞銜接用了不同語種。韓國演員的“思密達”一出,場下就樂開了花...

誰在讓觀衆發笑
同一個場所,迥異的態度,背後是各色的訴求。該沉靜的時候,身邊卻樂不可支,未免覺出打擾。看得前仰後合,瞥見左近射來冰冷的嫌惡神色,也難保不覺無趣。可偏是在劇場裏,不同層次、境界、愛好的觀衆組成了共同的空間,彼此影響,甚至干擾。
把板子一股腦地拍在笑場的觀衆身上,似乎過於簡單粗暴了——雖然鈴木版的《李爾王》確實不是一部該笑的戲。但稀鬆的土壤裏,本就長不出妖冶的花。
在劇場裏,能一語道破鈴木的舞臺設置,理解演員赤足或穿足袋與表演之關係的觀衆,畢竟是少數。連看過《李爾王》原著乃至瞭解梗概的,目測也不佔多數。
回望一下,有多少個時刻,本土話劇風生水起的市場裏,最通俗易懂的運作方式是:花錢購買熱門網絡小說的版權,改編成話劇,找年輕到可能尚未畢業的演員,搭好班子,拉廣告、邀贊助、做營銷。如果成了,劇場裏有人來,項目有營收,下一部戲就能請到更好的演員,邀請更大牌的導演,雪球越滾越大。
假以時日,票房門口排隊的隊伍長了,劇場裏的上座率高了。新劇層出不窮的同時,時興的用語和走心的包袱每每引發鬨堂大笑。只是,越來越多年輕的觀衆步入劇場,因爲覺得話劇畢竟和影院不同,有每場獨一無二的體驗,而他們不知道的是,所有的理想、藝術,都躲在盈利的高壓線下,成爲量產的犧牲品。
當相當一部分觀衆——至少足夠多的笑聲響徹了劇場——覺得話劇也就是輕鬆應對無須深究時,又怎能指望他們對着《李爾王》悲從中來?文化生意無可厚非,但賣家能招來的,永遠只是買家而已。
《雷雨》有不老的內核,卻難逃老化的語境。任何話劇都是如此。與其質問觀衆不尊重藝術,倒不如思考藝術緣何得不到尊重?
誰把《李爾王》變成了莎士比亞喜劇?有體制的問題,有市場的問題,自然也有觀衆的問題。穿透盤根錯節的關係,也許分衆是最合宜的辦法。